說到和做到

最近發生一些事，身邊的朋友也聽過我的抱怨了，但昨天看到 Spa 的文章「說到和做到」之後，才讓我決定要把一些事寫下來。 Spa 寫的是正面的例子，我遇到的則剛好是一個負面的例子。

我的指導教授是個老好人，上學期開始他受人之託「代管」了一個學生，我們姑且稱之為 D 好了，他剛寫完碩士論文，但還不算正式畢業。我的指導教授上學期剛好休學術假，但是他在離開學校之間找了我和 D 一起 meeting ，把他的計劃說了一下、也問問 D 有沒有什麼目標想在這一年之內達成。

當時 D 一再強調他是來學習的，說了兩三件目標、也說了他希望未來可以申請某一流大名校的博士班。我們對 D 的第一印象都還不錯，覺得他出身台灣的非名校（新成立的某國立大學），但是看來對自己很有計劃。

我的老師離開學校之後，把照應 D 的責任交給我，一些共同進行的研究計劃也交待我要讓 D 參與；我無所謂，照做就是了，所以也和 D 約定了每週固定時間 meeting 。

一開始我覺得要時間適應新環境，所以可能進度比較慢，但後來開始每週聽到各種不同的理由（or 藉口？）解釋為何沒有進度、或進度只有一些些，我就開始覺得事情和他當初宣稱的不一樣了。

我一直以為寫過碩士論文至少會懂得如何查文獻、整理文獻，但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。所以我說：如果讀 paper 時覺得有不懂、不確定的地方，可以和我討論。但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，我收到的 summary 則是文法錯得荒謬、前言不對後語（剪貼痕跡十分明顯），根本連 paper 中的研究方法都弄錯。我還反省過自己是不是溝通得不夠清楚、每週把他寄給我的 summary 逐字改過之後再寄回給他、每週問他是否有問題，甚至還問他：你覺得我直接改你的文章比較好、還是告訴你怎麼改但是讓你自己動手比較好？

沒想到，情況一點也沒有改善。我甚至還把該讀的文獻列表查好，請他讀，但未曾接到任何回應。

我回台灣奔喪期間，他甚至直接剪貼文章前的 abstract 給我。是覺得我在台灣沒網路可上、沒文獻資料庫可以用，所以可以唬弄過去嗎？

一、兩個月下來，進度只有 10%。老師急著要文獻，問我進度，我只好實話實說，然後自己熬夜趕工了兩三天，把文獻探討部份寫好、寄給老師。事後我還把我寫的東西寄給 D，說是給他參考。但下場只是變成一顆肉包子。

後來老師休假回來了。他跟老師說，以前在台灣一週讀兩、三篇 paper 也就很多了，他這段請間至少讀了七、八十篇 paper 。我和老師想一想，這個研究計劃是個新的領域，相關文獻找得到三、四十篇就很了不起了，他那七、八十篇的 paper 到底是從哪來的呢？

後來，老師請他報告這幾個月來的進度，他居然拿出了中文的投影片（說不定還是碩士論文口試時用的那份簡報）、開口也用中文進行簡報，他自認非常不錯的英文口說程度在哪？他宣稱要繼續提昇口說能力的決心在哪？老師請他想想他的碩士論文要如何作延伸，三個月下來，他居然可以在報告中說出：「我昨天想了一下，我覺得……」這種話，我還能說什麼呢？

 

其它待人處事上的小事就不在這裡抱怨了，就當是這一代的年輕人處事方法已經和我們差距很遠好了。

我最想知道的是，D 的老師如果知道這一切，會不會非常後悔當初幫他牽線、推薦？D 的表現，甚至讓我懷疑他的老師是否眼光太差、或是對自己的學生完全認識不足？那所新成立的國立大學是否對學生的教育、對碩士論文的要求就這麼隨便，所以才會讓某些學生太過自我感覺良好？

 

所謂的「懷抱遠大目標」和「空口白話」只有一個小小的分別：是否用盡全力追求。如果不曾付出努力，夢想並不會有實現的一天。想要英文進步，不學習、不練習就會進步嗎？想申請名校博士班，不準備 GMAT 、不表現傑出的能力就能入學嗎？要在一年內完成三個研究計劃，是打混摸魚就可以完成的嗎？

 

說到和做到，真的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事。如 Spa 在文章中說，有人說了但是兩年五年還是沒做到。如果永遠只是「說」，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做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