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Sale

最近和朋友在 plurk 上聊天時，我一下子連續吐出「在商言商、無奸不商、商人無祖國」等話。從小家裡就是開店的，我也曾被說過是難得的天生生意人（台語說「生理囝難生」），所以我很「奸」。

其實我從小就常想：到底「隱惡揚善」和「誇張」算不算不誠實？

比方說，有一位客人穿了一件衣服大概是七分好看（還不到十分好看的程度），我可不可以說「好看啊，很適合妳」？

比方說，有一套軟體產品是用來建立討論版面的，我可不可以說「它可以作為知識管理的應用，管理人們在日常討論中發展出來的隱性知識」？

又比方說，有一本書曾經在某個時刻登上 Amazon 書籍銷售的第一名（Amazon 的銷售排名據說是每個小時更新的），我可不可以說這本書是「暢銷冠軍」？

其實這些都不算是說謊，對嗎？但有時又不免覺得這樣描述產品，似乎有誤導的嫌疑。

本來以為離開業界了就不必再有這樣的內心掙扎，但是近日要遞交工作報告，又要開始「推銷」自己的工作成果。我不能列出我發表的 paper 、寫出教學評鑑分數就好，還要闡述這期刊有多重要、學生對我有多少多少好評（我又如何如何影響他們的求職）、作 reviewer 對學術界的貢獻是什麼、新的研究主題可以怎樣拯救人類。

資深的前輩說: It's critical that you can "sale" yourself. 所以要描述自己所創造的價值，要好好陳述所有工作項目會如何繼往開來。這當然很重要，其實也不必涉及到說謊或誇大其辭，我當然也作得到、寫得出來（其實資深前輩還稱讚我寫得不錯哩）。

我只是對於必須詳細闡述每一件事的重要性覺得疲憊。

為什麼不能讓事實自己說話就好？因為人們是盲目的、是無知的、是看不清真相嗎？我沒有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