扭曲

我難以描述最近感受到的「被強迫」有多麼強烈而無法忍受，甚至難以分辨是我的耐受力、脾氣變差了，還是他人習慣我的承受而變本加厲。又或者，只是純粹地恰巧碰在一起而已。

以往在公事上，只要是 YY 提到了，為了業績達成，怎麼突如其來的要求、改變計畫、限時達成，我總是先答應，再回來壓迫自己完成。但是當我開始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不適、體力不足，而且要和廠商建立長期可信賴的合作關係時，我開始告訴自己，寧可想清楚再答應，不要答應了之後為難自己。

「沒有人會 appreciate 的。」我這樣告訴自己。做到了是應該，沒做到了則是一記污點，以後會常被提起。

YY聽出了我的為難，沒有詳細追問原因，就換了另一個可行的計畫。我很快地評估之後立即答應。

結果還算是好的吧，只是先前「用力抗拒」後的痠疲感仍在。揮之不去的憎惡感仍在。連我自己也被這樣的情緒嚇著了。

要當一個好女兒，是不是就要對媽媽百依百順？尤其是「陪媽媽出國玩」這種聽來便宜的差事，更是沒什麼理由好拒絕。但是我知道自己沒辦法請那麼多天假，就不想承受那種假前假後的加倍濃縮壓力（上次陪媽媽出國，整整加班了一個月沒有休假），為什麼要逼我呢？媽媽和阿姨輪番上陣，在電話那頭強烈傳來想要我就範的意志。

「妳不去我就不去。....可是我這把年紀了，從沒有去過日本....。」
「阿姨也要去，她要和女兒一起，那我也要我女兒陪我去。」

每對母女有不同的相處方式，家庭關係不同，有什麼好類比的？若真的要比較，那麼我想對母親要求補償，可能不只是童年而已。我忍住所有過份的話，只是重覆再說一次「我不去」。

「不能請假？辭職啊！」

這種不負責任的話，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嗎？我心中油然而生的憤怒，已經多年不復記憶。深深感覺被侵犯、不被尊重。於是，我再一次說「我不去」。連解釋也沒有。

再也不想擠壓自己了。只是這樣的念頭而已。

至少要自己，而不是他人的意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