媒人

打電話回家和媽媽聊天，她說到週末要南下高雄「作媒人」。不過她不是去幫人家介紹，而是作現成的媒人、幫忙提親的。我聽了大笑，跟媽媽說：「兩個哥哥結婚時妳都說媒人不盡責，應說、應做的都沒處理好，現在換妳當媒人了，妳自己好好加油啊。」

其實阿姨作媒的經驗豐富，媽媽應該也可以去請教她（不過媽媽一定會逞強說：「拜託，我是她姐姐耶，哪需要問她！」）。

現成的媒人指的是男女自行交往，只是要臨要結婚時找個長輩來居中協調。媽媽口中「不盡責的現成媒人」是指沒有幫忙男女雙方好好溝通，因為有些話由親家們直接溝通會不好意思，由第三者從中協調會好一些，像是餅要做多少、或是餅錢怎麼算；還有到底要不要聘金、聘金要多少；要照古禮來個十二禮都照辦、還是可以一切從簡地用紅包寫字代替；在訂婚和迎娶是有沒有南部和北部不同的禮俗要照顧…。諸如此類。

另外一種媒人就是當「介紹人」了，像阿姨手中就有一大堆單身男女的資料，她總是很熱心地玩「連連看」：某家女兒現在幾歲、在新竹當護士，應該要介紹給某人的兒子，他在園區上班、大女方兩歲…。我也搞不太清楚她總共成功促成了幾對，感覺上她蠻樂在其中的。雖然有時也會抱怨某男太龜毛、某女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太緊張了之類的。

有這種「嗜好」的婆婆媽媽們好像不少，至少哥哥們都曾有一陣子被大量介紹各種女生。

（插播一下我唯一一次的相親經驗，阿姨介紹了某個在台積電工作的工程師和我碰面。對方一開始很健談，後來發現我是胡某人的妹妹之後，就大吃一驚，之後沈默了下來，就再也不曾聯絡了。也不知道二哥在國中時做過什麼壞事，他倒是對那個工程師的名字完全沒有印象。）

其實年輕的朋友們也很喜歡作媒，Lan 就曾經成功促成一對，前一陣子結了婚。我則沒興趣、也不敢做這種事。曾經覺得自己有個朋友很優質、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樣，所以想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妹妹們，但不久就發現這種事強求不來，也就放棄了。

我常覺得這些樂於當媒人的人很厲害，我是個想太多的人，總會擔心介紹失敗之後不知是否會尷尬？或是兩人交往、甚至結婚之後發現不合適，那我豈不是造孽？當然，兩個人的交往和相處是他們的事，我也沒逼他們交往、沒拿著結婚書約給他們簽，只是難免會覺得自己也脫不了干係。

小時候看過「中國民間故事」裡的一篇故事，男方長短腿、女方兔唇，媒人就安排他們「不小心遇上」時，男生一腳踩在椅凳上裝帥氣、女方拿一朵大紅花放在鼻子前嗅聞。兩人果然都見不到對方的缺點，一見鍾情之後迅速結了婚，婚後才發現殘酷的真相。故事的結局是媒人點醒他們不要只看對方的缺點、自己也不是完美的，之後夫妻兩人就快樂幸福的在一起了。

嗯哼，給兒童看的故事嘛。

如果說促成一對佳偶的福報是10，機率是10%、造成一對怨偶的孽是20，機率是5%；沒有結果的機率是85%。這樣就可以計算機會成本了。可惜世間的事並不如我這個憨人所想的這麼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