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鎖

這幾天在 facebook 上一下子湧出大量的舊識（又一波），而這一波是大學高我一屆的學長姐們。

現在的格友和噗友有一些是大學時的學弟，我常請他們直接稱我 butter 就好，他們還是會加上一聲「學姐」；這兩天和幾個大學學長們重新接上線了，我才明白學弟們的心情，因為我發現自己還是很乖巧有禮地敬稱對方「學長」，不敢造次哩。

常覺得我在大學同學和學長姐們眼中應該是沒什麼形象要顧的，他們早就見識過我的各種醜樣蠢事，所以也沒什麼好怕的。不過現在回想那些往事，還是會忍不住想重拍自己額頭，大喊一聲「Gosh!」。最近同學和學長們紛紛貼出大學時期的舊照片，出遊的、辦活動的，我本來以為看不到自己出現在其中（因為我從自國中之後就不喜歡入鏡），沒想到還是出現了一張。頓時有種不堪回首、面目全非之類的恐怖感。

曾經故意去剪了很短的男生頭，被某個學長大笑：「好可愛，像我弟弟。」還沾沾自喜（一般大學女生被說像弟弟應該會翻臉吧）。曾經把系隊活動當天大的事來看待，對於一些雞皮蒜皮的事都要計較。曾經沈迷 bbs 、曾經以為自己辦了多了不起的活動、曾經…。

講到 bbs ，當年的中央資管龍貓站（天啊，好懷念這幾個字）真是數一數二的大站，第一次接觸 bbs 就馬上著迷（butter 就是當年的 ID ，一直用到現在。我甚至懷疑有很多同學、學長姐、學弟妹都不知道我的學名，只知道我叫 butter ）。直到某一天，某學長對我說：「哪有什麼？只是一組程式而已。」

對我來說就像當頭棒喝或醍醐灌頂之類的，讓我從此見到再怎麼酷炫的科技應用都不會被表象所迷惑，也建立了「科技不過就只是為人所用的工具而已」這種想法：重要的是背後使用者接不接受、滿不滿意、做了什麼變化和使用、對生活和工作造成什麼改變和影響。我也會有好奇心想弄懂到底某個系統是怎 implement 出來的，但是科技只是工具、只是程式，不應該過度「神化」、過度依賴，或是分不清現實和虛擬的分別。

（當然何謂現實、何謂虛擬還可以延伸出很長一串論述，也有很多精采的科幻小說在探索科技和人的關係，不過，那是另外一番永無止境的討論了。）

又離題了。我想說的是，早我兩、三、四年進入資管領域 & 大學生活的學姐長們，當年都曾經在我的生命中扮演啟蒙者的角色，各方面的，他們當年在我眼中都是某種很酷很厲害的人（就算是很會玩、很會被當，也很是厲害的呀）；所以現在對他們還是懷有一種尊敬的感覺，儘管大家現在也都漸漸變成「大人」，沒有人知道過去輕狂歲月那種大人，也變成以家庭為重心的人夫、人妻、父母了，但我總還是感謝他們曾經讓我學會的許多事情。

我不像某目前在交大任教的學姐（這樣寫好像還蠻明顯的）可以在 blog 上連載很多篇「中央資管回憶錄」，但是大學生活裡的確有許多難忘的、影響我一生的人事。（寫回憶錄的有兩種人：非常勇敢、或是非常自我感覺良好，可惜我兩種都不是。）

啊這篇的標題為什麼叫「連鎖」？一來是在 facebook 上加入朋友的過程像是某種連鎖反應，會串起越來越多人；二來是人的一生發生的大事小事其實都是某些連鎖反應（倪匡早期的小說有一本《連鎖》），或者要說「蝴蝶效應」也可以。所以，就用來形容這幾天發生的事、所產生的感想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