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元文化

上週聽到新聞，說我任職的學校是全美排名第二的「校園種族多元 (ethnic diversity)」。當時只覺得「這樣啊」，是比以前唸書的 U 「顏色」多沒錯。平常學生也是不同種族的人混雜，好處之一是遇到我唸不出來的名字學生並不會怪我，還耐心指導我怎麼發音（甚至很開心），好處之二就是沒有人嫌棄我的口音。

除了學生背景多元，我們系上教員的文化背景及種族也很多元。今天開會時一共有四個人，分別是印度、美國、德國、台灣人。會議中七嘴八舌免不了、四種口音交錯，反正都講英文嘛，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。

美國土生土長的同事 G 突然在描述事件時講了一句：「He mopped the floor．」。根據前後文來推斷，我自己猜測意思「他橫掃千軍」、「打敗所有人」的意思，也不打算發問。

但是德國籍的同事 M 馬上打斷 G ：「什麼？」
G 用很慢的速度又講了一遍：「He just mopped the floor.」
M 說：「我聽懂，但是你的意思是什麼？你應該不是指他真的去幫人家打掃吧。」
G 環視我們其它三個人，笑了出來：「啊，我是在場唯一的美國人！這是句口語，意思是『他贏過所有人，把其它人都像垃圾一樣清理得乾乾淨淨的。」
M 「喔」了一聲：「你們英文真複雜。」

M 是一位資深同事，在美國住了少說也有數十年，居然還有「英文真複雜」這種感嘆。 我很能理解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，書本上的語言、研究論文用的文字是我們天天閱讀的，都是正式的英文用法，我們這些外國人也都習慣這種文字。美國人用的口語每天都在推陳出新，我們這些不是混街頭、大量結交本地朋友的人，實在很難一一掌握。

不過平平是外國人，我和 M 的態度就不同。我會猜、較少問，除非事關緊要、非得弄明白不可；M 則是連聊天中遇到的一字一句都會一臉嚴肅地問清楚，這算是代表某種德國人的文化嗎？

以上，是第十九天發生的趣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