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人發笑

傍晚在 Youtube 看了幾個短的脫口秀 (Stand-up comedy) 影片，非常考驗我的聽力。Lan 說，如果可以去現場看脫口秀，那就表示英文真的很好了吧。不曉得再過十年我會不會到達那種境界。

一來是有些俚語、口語的用法我不懂，二來是這些表演者會為了表演效果使用各種口音，三來則是有些內容涉及文化現象或深層的涵義，每次看這種脫口秀的影片我的反應都…很兩極，聽得懂的部份笑得很開心、由衷崇拜這些表演者想得出這麼多梗，讓人一邊笑又一邊思考一些問題；但是聽不懂的時候就只有留給自己滿臉尷尬的表情。

其實讓人發笑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，每次備課都要特別想笑話。還在博士班時，為了和美國人朋友聊天找話題，我開始會留意一些美國鄉民的笑話，也想學會他們的幽默。開始教書之後，更是要適時穿插一些笑話，才不會讓學生睡著，也是在緊湊的課程內容之間讓大家笑一笑放鬆一下。

以我目前的經驗來說，就算是一樣的課程內容，笑話還是要時時更新才能跟得上時代的。比方說我個人很著迷的「星際大戰」梗，要非常阿宅、或是有點年紀的才會笑出來；又比方說，國際學生居多的碩士班，太多美國文化的梗就會讓班上有一半的人一頭霧水。最近又遇到高中生，更發現要觸發他們的笑點又是一種不同的挑戰。

今天解開一個新的成就：在課堂上讓高中生們哄堂大笑。其實我沒講什麼厲害的笑話，只是講解某個練習題時順口說了一個網民／鄉民的冷笑話梗，沒想到他們就爆出笑聲，讓我都嚇到了。

回頭說那些脫口秀的表演者，一些毒舌又尖銳、諷刺社會議題的（像是 George Carli、Louis C.K.、Bill Burr，Chris Rock 也算這一類吧？）常讓我一邊聽一邊覺得他們講話也太實在太機車了、忍不住笑到翻，但是又覺得他們的表情那樣嚴肅或帶著有一種瘋子的神色，句句直挖社會最黑暗的地方。總是讓我懷疑很多脫口秀表演者其實都精神敏感又脆弱，會不會很多人其實私底下都有情緒或精神方面的困擾（喜劇演員們聽說有很多都憂慮症纏身）？

另外一類是拿自己（或自己的朋友家人）開玩笑的（像是最近接拍不少電影的 Kevin Hart，我心目中最好笑的人之一的 Russell Peters、很多年輕一輩的像 Jimmy O. Yang 一類還在小型現場演出但已有知名度的表演者），則是用力虧自己（和自己的出身背景）毫不嘴軟。我常在想，這種逗人發笑的功力，遠比台灣綜藝節目主持人只會損來賓作為節目效果，好上有足足五百倍，或更多。

我看的脫口秀表演還不夠多，也沒有深入研究，只是覺得這些人真的太強太聰明，也太勇敢，他們其實常常在表演中都是掏心掏肺地在跟觀眾聊天，只是用好笑的語言或肢體動作包裝而已。

「讓人發笑」是一種專業啊，一種腦力極度密集的職業。